沐千重

念念不忘,必有回响

【驼妹】刺客列传

圈地自萌,勿上升真人√

写给 @郭纯禽 小姐姐,愿意一直帮我完善构思的小天使

遇到你真是太好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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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南是个产美人的地方。


出生在吴越一带的田野继承了其母水乡人的特点,肤清盛雪,一双灵灵的眼睛汪着姑苏城外的月。吴地男子,性子里总归是要多些柔顺的,虽然比不得塞北大漠粗犷的马背汉子,混着些英气的软语呢喃倒也别有一番风味。


他听得河畔声声浣溪沙长大,家中富裕,本该安稳平淡地度过此生,不想儿时染过一场大病,险些死去。自那时起,田野铁了心将来要从医,父母轮着劝都拦不住,偏生田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,拗不过他便也由着他去了。


说到底是田野心软,自己知晓病痛缠身该多么煎熬,就更不希望别人跟他遭同样的罪。


他十二岁进的药师谷,拜入冯卓君门下。谷主喜欢这个聪颖机灵的小孩喜欢的紧,便天天将他带在身边,但凡坐诊总要给田野讲解一二。他本就天赋过人,得名医亲点更是进步神速,短短几年,阅历和医术已冠弟子之首。


田野十七岁的时候,冯卓君离谷云游去了,药师一门如今交到了姬星手里。临行前,谷主拉着他手谈一晚,直至东方既白,鸡鸣破晓,方才离去。


师父说,田野,我知你命中有劫。


师父说,这劫,绕不开,躲不过,总是要来。


师父说,徒儿,旁人帮不得你,你要照顾好自己。


田野对着棋盘上的残局枯坐一日,日暮时分打起包裹,披着月色头也不回地下山去了。


筑双关,破天元,


黑白棋落,三百六十二念偏多一念,


纵横星罗线,十九道情劫。


2.

田野在靖云城里忙活了一个月,小医馆才勉勉强强挂起牌匾,算是正式开张了。


靖云城里热闹非凡,坊市道路宽阔平摊,道路两旁商铺鳞次栉比,行人熙攘,罩着白布的牛车马车不断将各地的货物运来,木制车轴被压得吱呀作响,一派繁荣的城区景象。


靠着药师谷弟子的名号,小医馆的生意还算过得去。田野白天坐堂,看诊、抓药、煎药都由他一个人完成。


不请伙计正好省一笔开支,月底还能多买几斤肉吃呢!晚上打着算盘的田野喜滋滋地这么想着。


等他熄了风灯,准备打烊休息的时候,扑通一声,一个人影倒在了门口。


田野吓了一跳,医者本能让他没有多想,丢下灯引就跑了过去。


“少侠,少侠,”田野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肩膀确认他是否还有意识,“能听到我说话吗?”


男子伏在地上一动不动,似是没了气息。此人一袭黑衣黑裤,腰间配一柄长剑,鞘雕暗纹通体玄色,剑格云纹鎏金,不饰剑穗,单这秘铁刀鞘已是珍贵至极,更枉论其剑本身该是怎样的稀世之兵。


田野对剑没有兴趣,眼下他更在意这个男子还有没有气息。伸手探了探颈部,还有微弱的脉搏,他想把这男子翻个身抬进医馆,不料甫一伸手,泛着寒意的刀刃已经架到了他脖子上。


“有、有话好说,”田野吓得有些哆嗦,举起双手,“我只是想救你。”


“你……”


陌生人话还没说完,手底一松又倒了下去。田野还在惊吓中没缓过劲来,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男子的腰,确认他不会动弹之后,才安下心来把人抬进了门。


3.

年轻男子伤得很重,全身几乎没有几块皮肉是好的,遍身是深浅不一的刀伤,致命伤在腹部,似乎是被短而锋利的兵器贯穿。对手也是狠辣之至,专挑命门下手,田野翻开他衣服的时候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,所幸男子被伤之前,约莫是使用移经换脉之术,刀伤堪堪错开经脉,才留得他一命。


“嘶……这谁啊下手这么狠,做滚刀肉呢这是?”


田大夫,这辈子最大的出息是怀济天下,第二大的出息,大概就是吃了吧。


纱布换过两三次,血水倒过三四盆之后,黑衣人醒了。


金赫奎睁眼的时候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床边的人影,一袭浅色长衫,发色如鸦,松松的在脑后束成一股,更称得这人唇红齿白。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,鼻腔中是微苦的草药气息,他判断自己被救了下来,于是想也没想地脱口而出,


“姑娘,这是哪儿?”


姑、姑娘?!


田野觉得自己的理智哗啦啦地碎了,十分记仇的田大夫缓缓踱步到他身边,唰的一下抽紧了他胳膊上的绷带。


“嘶……”


不出意料地听到对方吃痛的抽气声,田野心满意足地收了手,端着药盒坐到了床上。


“喂,我说你功夫不行,不能眼神儿也不好啊,看清楚了,我可是个男的!”


金赫奎有些吃惊地打量了一番,发现这确实是个男子,心下觉得有些歉疚,但又不知如何开口,只好低垂着眼帘不去看他。


“哎,你叫什么名字?”


妄想从逆斩堂下套出刺客名姓?天真。


“你倒是说句话啊,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,你对恩人就这态度吗?”


我看你一眼已经很给你面子了,恩人。


“嗯……我叫田野,是镇上开医馆的。”


田野?这名字倒是不错,很适合你……等等我在想什么?!


“算啦,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,”田野伸手去拆纱布,新捣碎的草叶里混入了少量麻沸散药粉以减轻伤口开裂的疼痛感,均匀地铺在干净纱布上,“你能起来一下吗?我帮你换个药。”


金赫奎依旧有些戒备,望着田野脸上暖融融的笑意,他咽了咽口水,小心翼翼地搭着田野伸过来的手坐了起来。


那只手温暖柔软,让他想起故乡白堤旁沾绿烟波的柳梢。


田野褪下他的里衣,男子骨架稍显纤细,肤色偏白,然而一身薄薄的肌肉线条清晰流畅。手臂上微微隆起的肌肉结实有力,往下是形状漂亮的腹肌,腰线向下延伸,再往下是……


等等等等!冷静!把持住!田野脸上开始发烧,攥着纱布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。


等了半天不见田大夫有什么动作,金赫奎有些疑惑地转过头来,


“大夫?”


“啊啊?我、我马上好了!”田野慌慌张张地抬头,正正好落进金赫奎眼里。


少年白皙的脸庞红云微染,杏眼玲珑,还带着些局促的青涩,窗外黄莺啼鸣声声,婉转娇柔,拈一缕春风浅浅作序。


人面桃花相映红。


4.

金赫奎就这么在医馆里住了下来。田野以他刀伤未好为由,不许他擅自离开。起初他无事可做,终日盘腿坐在房里发呆。医馆的生意一天天好起来,田野一个人忙不过来,就喊他出来帮着打下手。


他站在柜台后面,那双漂亮修长的手,快而有序地分拣着药材,白芍,辛夷,半夏,剪秋,沉香,当归。


他在嘴里一遍遍地摩挲着这些名字,仿佛低低吟着一首悦耳的童谣。


医馆里的时光总是过的很慢很慢,慢的他狂躁不安的心都要平静下来。金赫奎盯着田野认真看诊的模样,一坐就能好半天,直到田野大声喊他,快去看一眼药罐!水都要被你煮干了!!他才惊醒过来,慢慢悠悠地转身往院子里去了。


于是咕噜咕噜的煎药声和着簌簌落下的梨花,小院里远远传去一片药香。小扇慢摇微苦熬文火到晨晓,更鼓几许,寒霜无声落地。


“啊啊啊啊!!”


田野拎着衣摆一路惊叫着从前堂跑到后院,一见金赫奎,就跟只受了惊的兔子似得躲到了他身后。


金赫奎一惊,以为是仇家追了上来,下意识地将田野护到身后,另一只手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。


一时间风萧声动,剑拔弩张,翠竹沙沙作响,杀机四起,似有凌厉剑气在空中铿锵作响。


然后一只肥大的灰鼠窜了出来,身后的田野非常及时地叫了起来,


“啊啊啊啊你快点给我解决它啊!!不把它弄走我今天就挂在你身上不下来了!”


金赫奎傻眼,按着剑柄不知所措,田野这会儿已经吓得把头埋进了他的后背,紧紧地攥着他的衣服不肯撒手。过了一会儿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安全,伸手一勾环住了金赫奎的脖子。


“我、我知道了,你、你先放手,”金赫奎去掰田野的手,结果这家伙紧急时刻手劲竟然挺大,抱着他脖子就是不肯松开。


金赫奎叹了口气,抬手轻轻一挥,宽大的袖口微微鼓起,几缕剑气扭动,灰鼠干净利落地被分成了几块。而他的剑,甚至都没出鞘。


“好、好了没啊!”


“嗯……再等等,还没好。”


“快点快点!别磨磨蹭蹭的!”田野催他,毛茸茸的脑袋在身后蹭来蹭去,他的背上传来微痒的触感。


“我找个好一点的角度,”金赫奎面不改色,演技满分地挪动了一下位置。


“行不行啊你!”


“要不你来?”


“别别别,饶了我吧,我从小最怕这种东西,”


“哎你怎么这么慢啊!月底扣你工钱啊!”


“……你本来就……没给过我工钱吧?”


“……”


玩够了的金赫奎终于放过了田野,一直扒在他身上的田野这才晃晃悠悠地抬起头,越过他的肩膀小心翼翼地打量地上被残忍切片的大老鼠。


“你……这刀工不错啊?要不今晚的饭你做?”


金赫奎低头,伸手拈走田野发间的一瓣梨花,又理了理他跑得有些乱的黑发,点点头说,“好。”


笑将人间多情,且行且记,旧词一卷细听,悲欢相依。


5.

在平常人眼中,国家繁荣稳定,百姓安居乐业,对外无战事,对内无变乱,宝马雕车玉壶光转,一派歌舞升平之色。


可又有谁知道,表面珠翠金粉的太平之下,有多少才子佳人红妆白袖,在血流成河里绝望地沉寂?


这是上不得台面的黑色法则,是涟漪轻漾的绿塘下见不得人的腐烂淤泥,而掌握最高暴力的逆斩堂,就是这套法则的制定者和裁决者。


金赫奎八岁起被送进逆斩堂,此后十二年的人生里只学习一件事,如何最快最有效地清除目标。而他既适合刺客,却又不适合刺客。


剑术只通皮毛者,伤人在刃,而得剑术大成者,伤人在气。剑气出鞘如虹,十步杀一人,千里不留行。这便是金赫奎的刺客之道。说他天赋过人,便在这手神出鬼没的凌厉剑气,千军万马取人首级不费吹灰之力。


而金赫奎到底还是太仁慈,相比他同门师兄的心狠手辣,他更像一个侠客而非刺客。剑不可有迟疑,直捣心器,避其哀怨,方得解脱。杀人者的大悲,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?


重伤初愈的金赫奎在医馆里消磨时光,缓缓流淌的溪水,吐出黄蕊的棠梨,后院微苦的药香和田野脸上纯净的笑意,太过安稳的日子竟让他产生“就这么安定下来也不错”的想法。


直到那天晚上,一支短箭射穿窗纸,深深地钉进墙面,箭上既无书信也无暗号,仅仅在箭尾系了一条白绢。


金赫奎在黑暗中轻轻叹出一口气,他到底还是来了。


他从枕头底下翻出田野送他的香囊揣进贴身的衣兜里,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,摸到田野的窗外,屋内一灯如豆,有模模糊糊的剪影不甚明晰。他正坐在桌前,许是在看医书,或是在写家信,埋着头十分专注的模样。


金赫奎就这么站在外面,寒露覆上他高束的黑发,白霜爬上他的鞋,亦浑然不觉。


良久,他转身离开了。


是时候新仇旧账一起算了,具晟彬。


6.

着墨色,风动烟云破

剑随我,银光挑亮污浊

迷雾拨,青锋难辨对错

执着,宿命流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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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章完结,我保证!【拍胸脯】

没完结你来艾欧尼亚打我【拍胸脯】

下一章imp上线

虽然我还没想好imp要跟谁cp

有特别想看imp cp的

可以私戳我嗷嗷

可爱的小姐姐们

举高高~比心!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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